秋思
郑忻彤
一千年前的一个秋天,寒风瑟瑟地吹来,黄了秋叶,枯了花草。一片落叶在风中冻得发抖,打着呼哨被无情地抛开,孤独地飘到了冰凉的大地上,满树的叶子“沙沙”地啜泣着,也随之飘散。天是蓝的,蓝得阴沉;花是红的,红得冷艳;树是黄的,黄得阴森,天空中的去化作丝丝云烟,飘然而去……
你站在寒风中,任凭它吹乱了你的白发,吹杂你的胡须,你的双手放在背后,叹着气,摇着头,口中呵着点点白气,升上了天,消失在萧萧冷风中。你思念着远方的家人,思念着童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,思念着故乡袅袅升起的炊烟……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,那样的晶莹剔透,门外的桂花悄然绽放,散发着缕缕清香。而此时,你却无心赏景,心中惦念着的都是远方的家乡。就这样驻立在秋风中,许久,许久……
站罢,你转过身,走进了书房,坐到木椅上,取出纸平铺在桌子上,然后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,饱醮汁墨,随后挥笔写起了家书。你写得很认真,双目紧盯着纸,手不停地上下挥动,一行热泪扑簌簌落下来,浸湿了案头……不久,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,可你仍意犹未尽,又拿出了第二张,第三张……
你的笔沙沙地跳动,思乡的情愫犹如决了堤的洪水,一个劲地倾泻而出。终于,你停了笔,翻开第一页,咀嚼着每个字,偶尔停下来,凝神蹙眉,细细思量,既而又挥毫泼墨,添添减减,喃喃低吟:“哎,后门那几棵柿子树不知怎么样了,邻居家好像也没有问候……不行,还得改改。”在一次又一次地修改后,你犹豫着把信送到了驿站,转身离去,可依然纠结着,盼望信赶快送到。信使上了马,策马扬鞭,你突然奔向前叫住了他,结结巴巴地请求信使把信给你。你哆哆嗦嗦地拆开信,细细再读一遍,又颤抖着把信交给信使,长叹一口气,目送信使远去。
信使伴着“得得”的马蹄声消失在洛阳城,只剩下一张苍老的面庞和一张翕动的嘴唇在瑟瑟秋风中停留,久久不愿离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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